安德罗里克的首都奥恩海姆,在一座高高耸起的尖塔中,几个人正在开会。
他们的衣着相当考究,屡屡烟雾从他们嘴边的烟斗里轻轻飘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而这里是上议会。
全员入座之后,正大大家都不耐烦的拿手指敲着桌子抖着腿,准备快快结束这个月的例会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
“诸位,想必大家已经都听厌了国王的收入以及今年的财政支出了吧。”
“没错没错!”一个戴着高顶礼帽的人插嘴道,“我有新的提案,不如我们跳过那些繁文缛节,赶快进入今天的正题吧!诸位怎么觉得?”
台下的附和之声不绝如耳。
“请给我一些小小的耐心,亲爱的议员们。”他说道,“确实诸位可能听腻了例行公事,但是我今天有一个重大的议题要与诸位商量。”
“哦,此话怎讲?”戴着圆顶礼帽的商人问道
“请进吧。”他的手指向了门口
大门缓缓开启,一个人怯懦的从门后打探着,见到有如此之多的上流人士一下子慌了神,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台下,议论之声响了起来,大家都疑惑着衣着如此普通,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人是究竟如何能为大家带来振奋人心的消息
“我猜是首席为了让大家来点兴致请来的小丑吧。”
“不,我觉得是什么商业新贵或者学者吧。”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举起了扩音器,“他有一个绝妙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要是不是贸易税下调,我可不饶你啊。”有人起哄道
被称作为首席的人将话筒递到了那个人面前,用眼神示意他说话。
“呃...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见到你们,我叫里克,我来自王国边界的谢兰村...”
“说重点。”
“是是是是,”里克的眼神里有几分对首席的畏惧,“我此番前来,是要告诉大家,艾兴瓦尔德的血脉还没有断绝。”
“什么?”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正如诸位所知,”首席开口了,“我们在拿下艾兴瓦尔德以后,并没有选择将其直接并入我们的国土,而是选择了扶植了一位王子作为我们的傀儡,因为虽然前者是一个一劳永逸的选择,但是我们只攻下了艾兴瓦尔德的首都,若是那么做必然会遭到更大的反噬,并且作为前盟友,也不道德,若是能控制住也还好,但是如果让那位真正的龙血继承人回到艾兴瓦尔德的怀抱,事情势必会向我们难以控制的方向驶去,因此,今天将举行对其处理方法的投票。”
“提案有两个,方案一‘通过官方的手段将其收容,进行洗脑以后放到艾兴瓦尔德作为另一枚棋子’方案二...”他笑了笑,“那个村庄将会遭到劫匪袭击,无人幸存。”
“什么?不!你不能那么做!我的孩子还在那里!”
首席挥了挥手,随从举起了长矛,一杆敲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不省人事的里克拖出了门去。
“那么诸位!开始投票吧。”
碟片在留声机上缓缓旋转着,美妙的音乐飘荡在空气中,人命的价值将被票决,但是甚至都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他们有的人紧缩眉头思考着,有的人言辞激烈,要求立刻将那遥远的与他没有任何瓜葛的人就地正法。
这就是安德罗里克,一个烂到骨子里的国家,而这样狗屎一样的国家,最适合我了,首席的嘴角缓缓抬起了。
...
不一会,表决结束了,他高声问道还有任何提案吗,没有的话,就这么决定了。
...
在万里之外的谢兰,希兹正戴着眼镜打算做点小玩意,当她正在雕刻一些小小的细节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啊?等一下。”她喊道,等先雕刻完再去开门也不迟,反正只差最后一点点了。
但是门外的人,听见了希兹的喊话,反而更加不依不饶的敲起门来。
“来了来了!”要不是她现在还需要耐心,必须得给门外不知好歹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她打开门,尤尔站在门外,一边是打着伞的菲德里克。
“希兹!这几天你去哪了?我哪都找不到你,来你家也没有人。”
“啊,噢。我稍微去查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果然是那个奇怪的梦吧。”尤尔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向希兹身后张望,希兹赶快左右把他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可疑。”
“啊哈哈哈,什么什么?等下哦妈妈叫我。”希兹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留下了懵在原地的尤尔和菲德里克
过了几分钟,希兹打开了门,尤尔正坐在台阶上,菲德里克依旧为他打着伞。
希兹戳了戳他,“尤尔?”
尤尔没有反应
希兹又戳了戳他,他向左边挪动了几下,好像不是很情愿,但是又固执的坐在原地。
希兹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好啦尤尔,我知道你是很担心我才来找我的,那几天突然消失真的很对不起啦。”
尤尔还是气鼓鼓的拖着腮
“看这个,我为你做的。”希兹拿出了一只小鸟
小鸟扭动着脖子,乌黑的双眼看向尤尔。它的背后,一个发条正滴答旋转着,身上的每一片羽毛,每一条纹路都是雕刻出来的。它展开黄铜的翅膀,用同样是黄铜的鸟喙理了理羽毛。
尤尔看呆了,一下子忘记用手接住这份礼物。希兹拉住他的手,把小鸟放进了他的手心。
“啊,这真的是给我的吗,等下不要随便摸我,不是这是你做的吗?”尤尔有些语无伦次,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只栩栩如生的小鸟,它仿佛注意到了尤尔的视线似的,轻轻雀跃了一下。
“哼哼,厉害吧,这是你上次送给我短刀的回礼哦。”
“但是怎么看都是你这个比较贵吧。”尤尔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我知道友谊不能用金钱衡量啦,但是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的。”
“继承了妈妈的双眼和双手的我,做这种小玩意就像小宝宝捏泥巴一样简单。”希兹得意的说,“你送我的刀我可是一直都带在身上的哦,所以你也要一直带在身上。”
“会坏的吧?”
“那就再给你做一个好了。”
“好啦,我不会弄坏的。”尤尔摸了摸希兹的头,“谢谢你。”
“别乱摸,会长不高的。”
“对啦希兹,关于你上次拜托我去查的东西我有眉目了。”尤尔突然说道
“进来说吧,外面太冷了,菲德里克爷爷的眉毛都快结冰啦。”
...
屋内,希兹铲了点煤,点起了壁炉,改良过后的蒸汽管线将热量传递到房屋四周,很快周围就暖和起来了。
“希兹,关于那个梦。”
“嗯。”希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一般的人在祝福觉醒之前,都会有一些前兆,比如说能用火焰的人会感觉到温度,他们感受到的温度并不是冷或者热,而是温度这个概念。”
“概念?”
“是的,像是蒸汽机的热量或者暖气的热量,都可以被划作温度的概念内,他们感受到的并不是热,而是火的扎卡。”
“你是说,他们能感受到只有魔法师才能感受到的元素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受过专业训练的魔法师能够使用的一种元素,往往有些人天生就能够使用了,但是只是在天赋觉醒之后才以显性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但是,那又和我的梦有什么关系呢?”希兹不解道
“嗯,就像这些征兆,我觉得,希兹的梦应该也是征兆的一种,就像不是所有人的祝福都是元素,有的人的祝福就是物品类的或者能力类的,他们在觉醒之前往往都有看见一些碎片的经历,那些可能是前世的记忆。”
“诶?话说人真的有前世吗?”
“谁知道呢?一些推测罢了,”尤尔摇了摇头,“也只有这么想才能让自己安心一些。毕竟有些人看到的碎片甚至是自己死亡的样子,除了命运之神没有人能够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前世吗?但是如果是前世,我怎么会看见那样的画面,妈妈她到底...
“比起这些,其实我近几天,也有一些征兆出现了。”
“哦哦哦!快让我看看。”
“嘿嘿,这就是为什么我这几天这么急着找你啦。”尤尔兴奋的伸出右手,向希兹招呼了几下。
“看好啦。”
他的右手亮了起来,掌心出现了些柔和的光,让人看着无比的舒适,仿佛是黎明的一角。
那光不像太阳般的刺眼,也不像黄昏般晦暗,而是像黑夜中的爝火,摇摆漂泊却莫名的想让人盯着,紧绷着的精神安定了下来。
“喔...这是什么?法术吗?”希兹看着那光吃惊的说道
“不知道,目前没有任何一种祝福能对得上号,我爸爸请专门的人来看过了,他也直摇头,说是要等到巡礼队来的那一天谜底才能揭晓。”
“诶...真好啊。估计我就跟妈妈一样吧,是一副眼镜之类的,最多就是和眼镜有关的法术了。”希兹有些羡慕,“好帅啊,我也好想要这样的祝福啊。”
“呵呵呵,没什么不好的。希兹小姐。”菲德里克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天赋和少爷的很般配呢。”
“哪里般配啊!”希兹和尤尔同时叫道,尤尔脸红着,但是希兹更多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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